一只狗,随着它的主人住在高楼的两居室里,它见到的主人就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它习惯于他们早出晚归,并且知道以最热烈的亲吻迎接主人的归来。后来主人有了新房,旧居给了一对老者,是男主人的父母,而这只狗又有眼伤,怕它无法适应新环境,所以就留在旧居,这也意味着,它必须适应新的主人。再后来,旧居又搬进来一个新人,就是男主人的哥哥,他总是早出晚归,做一份自己的工作。 继续阅读
动物安详 贾平凹
我喜欢收藏,尤其那些奇石、怪木、陶罐和画框之类,旦经发现,想方设法都要弄来。几年间,房子里已经塞满,卧室和书房尽是陶罐画框乐器刀具等易撞易碎之物,而客厅里就都成了大块的石头和大块的木头,巧的是这些大石大木全然动物造型,再加上从新疆弄来的各种兽头角骨,结果成了动物世界。这些动物,来自全国各地,有的曾经是有过生命,有的从来就是石头和木头,它们能集中到一起陪我,我觉得实在是一种缘份,每日奔波忙碌之后,回到家中,看看这个,瞧瞧那个,龙虎狮豹,牛羊猪狗,鱼虫鹰狐,就给了我力量,给了我欢愉,劳累和烦恼随之消失。 继续阅读
电视有点用,但是不大 约翰·麦克纳尔蒂
我搭的士从七十二街去四十四街和第五大道街口时,车里好像不通风,所以我转了下摇柄,把窗户摇下一点点。
“没关系,”那位司机说,“我可以把这边的摇起来,如果你不反对。”
“噢,没问题。”我说。
“两个窗户全开着,就会有风吹到我的脖子根上,”他解释道,“我应该回家的,我感冒了。” 继续阅读
冬天 – 茅盾
诗人们对于四季的感想大概岂不同罢。一般的说来,则为“游春”,“消夏”,“悲秋”,——冬呢,我可想不出适当的字眼来了,总之,诗人们对于”冬”好像不大怀好感,于”秋”则已”悲”了,更何况”秋”后的”冬”!
所以诗人在冬夜,只合围炉话旧,这就有点近于”蛰伏”了。幸而冬天有雪,给诗人们添了诗料。甚而至于踏雪寻梅,此时的诗人俨然又是活动家。不过梅花开放的时候,其实“冬”已过完,早又是”春”了。 继续阅读
常德的船 沈从文
常德就是武陵,陶潜的《搜神后记》上《桃花源记》说的渔人老家,应当摆在这个地方。德山在对河下游,离城市二十余里,可说是当地唯一的山。汽车也许停德山站,也许停县城对河另一站。汽车不必过河,车上人却不妨过河,看看这个城市的一切。地理书上告给人说这里是湘西一个大码头,是交换出口货与入口货的地方。桐油、木料、牛皮、猪肠子和猪鬃毛,烟草和水银,五倍子和雅片烟,由川东、黔东、湘西各地用各色各样的船只装载到来,这些东西全得由这里转口,再运往长沙武汉的。子盐、花纱、布匹、洋货、煤油、药品、面粉、白糖,以及各种轻工业日用消耗品和必需品,又由下江轮驳运到,也得从这里改装,再用那些大小不一的船只,分别运往沅水各支流上游大小码头去卸货的。市上多的是各种庄号。各种庄号上的坐庄人,便在这种情形下成天如一个磨盘,一种机械,为职务来回忙。邮政局的包裹处,这种人进出最多。长途电话的营业处,这种坐庄人是最大主顾。酒席馆和妓女的生意,靠这种坐庄人来维持。 继续阅读
出租车上的吸血鬼 — 村上春树
坏事往往是赶一块儿来的。
这当然属于泛论。但如果真有几桩坏事赶在一起,就不是什么泛论了。同约好见面的女孩失之交臂,上衣扣脱落不见,电车中见到不愿见的熟人,虫牙开始作痛,雨不期而至,搭出租车因交通事故受阻——这种时候若有哪个混蛋说什么坏事要来就一块儿来,我肯定把他打翻在地。 继续阅读
小女孩和厌倦 于尔克·舒比格
一个小女孩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感到厌倦过,在下雨天也没有星期天也没有。有一天她决定去认识一下厌倦。
她先去向报刊亭里那个总是在打呵欠的卖报女人打听。
“它刚才还在这里呢,”女人说,“你只要等一会儿,它很快会回来的。”
小女孩等着。她看着女人工作。当她点钱的时候,她的手指翻着现金柜,好象在玩一件乐器。厌倦没有来。 继续阅读
伪造的病历 陈蔚文
柜子深处.抽屉底部,病历是家庭档案重要的一部分。
保存病历,一切有此习惯的人,是否都对时光和生命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与忧愁?
有位朋友甚至保留着已逝母亲的病历。大牛皮纸袋,封装着他母亲最后几年的生的意志。这其中每步都有他的见证:那些东奔西跑的医院,各项检查诊疗、希望与绝望问的艰难沉浮……他母亲临终也不知自己的真实病况。 继续阅读
开斋 梁文道
每次去马来西亚,都要事先做好体重增加的心理准备。东西那么好吃,其中一个原因大概是当地人不忌猪油,于是就能炒出香港久违的那种味道,令人忍不住大开杀戒,从早吃到晚。可是看看当地的朋友,几乎没一个胖子,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们其实吃得很节制,不像我们,到了彼邦便如饿汉,恨不得把一辈子的东西都吃回来。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