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已经冻上了,但我们依然彻夜不眠地等待着雾圈的到来,我们给铜制的机械上抹了一层油,在灯塔的塔顶上点起灯光。麦克登和我就像两只飞翔在灰黯色天空中的鸟,在塔顶上向瞒砌而来的船只打着灯光,忽而是红色,忽而是白色,接着又是红色……如果海上的船只看不见我们的灯底光,但总能听到我们的声音。这高昂深沉的警报声,使海鸥惊恐颤抖,像一副扔在空中的纸牌,急骤地向天际飞出。这个声音遮盖住了海水上涨时撞击海岸所掀起。 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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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迁延的习牲 林语堂
我们各人在一生中,总有着种种的憧憬,种种的理想,种种的计划;假使我能够将一切的憧憬,都抓住,将一切的理想都实现,将一切的计划都执行,则我们的事业上的成就,正不知要怎样的宏大,我们的生命,正不知要怎样的伟大!然而我们总是有憧憬而不即去抓住,有理想而不即去实现。有计划而不即去执行,终至坐视种种惮憬,理想,计划的幻灭,消逝! 继续阅读
感悟春天 朱国良
江南的春天,总是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悄悄来临的,“杏花春雨江南”,这是上了名诗之页的。数落我经历的几十个春天,总是乍暖还寒,反反复复需要冲破凛冽的西风和反攻的寒潮才降临人间。因此春光很金贵,春色也往往只能雨中窥视,总在不经意中,只一眨眼,便进入了初夏的境地了,常常令人生出春光难觅的感慨。 继续阅读
森林水滴 秦牧
我很喜欢在森林中漫步。
近十年来,我到过好些地方的森林。小兴安岭、庐山、武夷山、三清山,以及广东封开、龙门等处的森林,我这儿并不想写游记,无意一一描绘它们的细部景色。我想说的,是在那一片深绿、或者墨绿、碧绿、苹果绿、嫩绿赫然构成层次的山野,你要是登上森林了望哨,在山风呼啸中,看群树摆动,仿佛海洋在翻腾一样;那壮观的景色使人顿然忘却世俗许多的纷扰琐碎的事情,有一种“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欢愉。古人类是从森林走出来的。也许我们看到了森林,唤醒了一种原始的、粗犷的感情也说不定。 继续阅读
雨中登泰山 李健吾
从火车上遥望泰山,几十年来有好些次了,每次想起”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那句话来,就觉得过而不登,像是欠下悠久的文化传统一笔债似的。杜甫的愿望:”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也一样有,惜乎来去匆匆,每次都当面错过了。 继续阅读
文艺与木匠 老舍
一位木匠的态度,据我看:一,要作个好木匠;二,虽然自己已成为好木匠,可是绝不轻看皮匠、鞋匠、泥水匠,和一切的匠。
此态度适用于木匠,也适用于文艺写家。我想,一位写家既已成为写家,就该不管怎么苦,工作怎样繁重,还要继续努力,以期成为好的写家,更好的写家,最好的写家。同时,他须认清:一个写家既不能兼作木匠、瓦匠,他便该承认五行八作的地位与价值,不该把自己视为至高无上,而把别人踩在脚底下。 继续阅读
尾生 芥川龙之介
尾生伫立在桥下,等待着她的到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高高的石桥栏杆,已被爬上来的攀援植物遮盖了一半,桥上人来人往,人们的白色衣裳沐浴着灿烂的夕阳,风儿幽幽地吹拂着他们的衣裙。可是,她还不来。
尾生轻轻地吹着口哨,愉快地眺望着桥下的沙洲。 继续阅读
风筝 鲁迅
北京的冬季,地上还有积雪,灰黑色的秃树枝丫叉于晴朗的天空中,而远处有一二风筝浮动,在我是一种惊异和悲哀。
故乡的风筝时节,是春二月,倘听到沙沙的风轮声,仰头便能看见一个淡墨色的蟹风筝或嫩蓝色的蜈蚣风筝。还有寂寞的瓦片风筝,没有风轮,又放得很低,伶仃地显出憔悴可怜的模样。但此时地上的杨柳已经发芽,早的山桃也多吐蕾,和孩子们的天上的点缀相照应,打成一片春日的温和。我现在在哪里呢?四面都还是严冬的肃杀,而久经诀别的故乡的久经逝去的春天,却就在这天空中荡漾了。 继续阅读
学圃记闲 杨绛
我们连里是人人尽力干活儿,尽量吃饭——也算是各尽所能、各取所需吧?当然这只是片面之谈,因为各人还领取不同等级的工资呢。我吃饭少,力气小,干的活儿很轻,而工资却又极高,可说是占尽了“社会主义优越性”的便宜,而使国家吃亏不小。我自觉受之有愧,可是谁也不认真理会我的歉意。我就安安分分在干校学种菜。 继续阅读
郁积电车 东野圭吾
这班电车里每天都是同样的光景,单调得可怕。
晚上八点出头,这班从东京市中心开往郊外的私铁(泛指除JR日本铁路公司外的各家私营铁路公司)快车相当拥挤,虽没到沙丁鱼罐头的状态,却也很难从容地摊开报纸来看。今天不是假日,乘客大部分都是上班族。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