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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作家的短篇文章

旅伴 陈忠实

在同一车厢的同一隔间里,两位旅客同时找到了自己的铺位,都是下铺。他们谁也顾不得瞧对方一眼,忙着把随身带上车来的大包小包塞到货架上去,然后坐到车窗跟前来,火车启动了。

他们先后坐下,掏烟、点火、嘘出一口浓烟,上车时的紧张忙乱情绪舒缓下来,心地踏实地开始旅途生活了,这时才转过头来,打量坐在对面的旅伴。俩人的目光一经相遇,几乎同时惊奇地叫起来:

“啊呀!是你——” 继续阅读

争母 梁贤之

竹林村刘桂香阿婆已是69岁高龄,又患心脏病,风烛残年,朝不保夕,本应后人侍奉,偏偏不争气的独生儿子李明生好吃懒做,三十几岁还是光棍一条,两年前又因诈骗罪被判刑5年,现在在劳改农场服刑。刘阿婆日子过得艰难,巴不得早些断了四两气,让三尺黄土盖住身子。幸而村主任钱旺是个敬老助贫的好青年,经常给她送柴送菜,嘘寒问暖,解决生活中的困难,这才使她有活下来的信心。 继续阅读

哺乳期的女人 毕飞宇

断桥镇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三米多宽的石巷,一条是四米多宽的夹河。三排民居就是沿着石巷和夹河次第铺排开来的,都是统一的二层阁楼,楼与楼之间几乎没有间隙,这样的关系使断桥镇的邻居只有“对门”和“隔壁”这两种局面,当然,阁楼所连成的三条线并不是笔直的,它的蜿蜒程度等同于夹河的弯曲程度。 继续阅读

低调 龙应台

大陆人和台湾人很容易看见香港之所缺,譬如香港的书店很少,二楼书店很小,在品质上完全不能和台北的诚品或金石堂相提并论,在量体上不能和上海或深圳书城来比。譬如香港缺少咖啡馆或茶馆文化,既没有上海咖啡馆那种小资风情,也没有北京酒吧的前卫调调,更没有台北夜店的知识分子“左岸”气氛。 继续阅读

沉默的大多数 王小波

君特·格拉斯在《铁皮鼓》里,写了一个不肯长大的人。小奥斯卡发现周围的世界太过荒诞,就暗下决心要永远做小孩子。在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成全了他的决心,所以他就成了个侏儒。这个故事太过神奇,但很有意思。人要永远做小孩子虽办不到,但想要保持沉默是能办到的。 继续阅读

爱和信任 三毛

每次回国,下机场时心中往往已经如临大敌,知道要面临的是一场体力与心力极大的考验与忍耐。其实,外在的压力事实上并不大会于扰到内心真正的那份自在和空白,是可以二分的。

最怕的人,是母亲。在我爱的人面前,“应付”这个字,便使不出来。爱使一切变得好比“最初的人”,是不可能在这个字的定义下去讲理论和手段的。多年前,当我第一次回国,单独上街去的时候,母亲追了出来,一再的叮咛着:“绿灯才可以过街,红灯要停步,不要忘了,这很危险的呀!” 继续阅读

上海人 余秋雨

近代以来,上海人一直是中国一个非常特殊的群落。上海的古迹没有多少好看的,到上海旅行,领受最深的便是熙熙攘攘的上海人。他们有许多心照不宣的生活秩序和内心规范,形成了一整套心理文化方式,说得响亮一点,可以称之为“上海文明”。一个外地人到上海,不管在公共汽车上,在商店里,还是在街道间,很快就会被辨认出来,主要不是由于外貌和语言,而是这种上海文明。 继续阅读

叛逆 杰克·伦敦

“今天我打起精神去上工,求主保佑我不做偷懒虫。如果天没黑我已经死掉,求主保佑我的工作没有毛病。阿门。“

“强尼,你要再不起来,我就不给你一点东西吃!”

这种威胁对那个孩子已经不起作用了。他仍旧不听调动地睡在那儿,尽量地想多迷糊一会儿,就像梦想家追求好梦一样。他松松地握着拳头,像抽筋一样,有气无力对半空中里打了几下。这几下本来是想打他母亲的,可是她很熟练地避开了他的拳头,抓住他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他。 继续阅读

卖猪肠粉的女人 蔡澜

家父早餐喜欢吃猪肠粉,没有馅的那种,加甜酱、油、老抽和芝麻。

年事渐高,生活变得简单,佣人为方便,每天只做烤面包、牛奶和阿华田,猪肠粉少吃。

我回家陪伴他老人家时,一早必到菜市场,光顾做得最好的那一档。哪一档最好?当然是客人最多的。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