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韩少功
在山村里住久了,我有时会向往城市。倒不仅仅是怀念都市里的舒适和方便,因为做到那一点并不太难,在乡下实现那一切的日子也不会太远吧。 继续阅读
文/钱穆
历届毕业同学离校,校方诸师长,照例或用文字,或由讲演,或取谈话方式,总有许多临别的赠言。其实那些赠言,都是老生长谈。若说有用,即一句一字,也可使受者毕生运用不尽。若说无用,则虽多亦奚以为?只是照例有此一套,其关键主要是在受者,不在赠者。 继续阅读
文/周作人
我的故乡不止一个,凡我住过的地方都是故乡。故乡对于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分,只因钓于斯游于斯的关系,朝夕会面,遂成相识,正如乡村里的邻舍一样,虽然不是亲属,别后有时也要想念到他。我在浙东住过十几年,南京东京都住过六年,这都是我的故乡,现在住在北京,于是北京就成了我的家乡了。 继续阅读
文/王安忆
曾经有一个时期,我们随时随地可能遇见意想不到的人,这真的很有趣。这使得我们的经历,变得非同寻常起来,变得富有传奇色彩。在我们所插队的淮北乡村,有着几百年,上千年的历史,这样漫长的历史其实却只是由一些固定的人物演义下来的。这就好比毛泽东同志描写的愚公移山:“我死了以后有我的儿子,儿子死了,又有孙子,子子孙孙是没有穷尽的。”就这样,一直繁衍到了今天。这样的以家族为组织单位的乡村,就是一座坚实的堡垒。当你听到村里的狗忽然之间一同狂吠起来,不用问,一定是村道上走过一个外乡人。外乡人头也不抬地,匆匆走出村子,走远了,狗才渐渐安静下来。可是,就是在这样的铜墙铁壁的堡垒中,会有奇遇发生。事情就是这样不可思议。 继续阅读
文/汪曾祺
我的外祖父治家整饬,他家的房屋都收拾得很清爽,窗明几净。他有几间空房,檐外有几棵梧桐,室内有木榻、漆桌、藤椅。这是他待客的地方。但是他的客人很少,难得有人来。这几间房子是朝北的,夏天很凉快。南墙挂着一条横幅,写着五个正楷大字: 继续阅读
文/柏杨
童年时候的凄惨生活,父亲并不是不知道,所以,当他在许昌第八方面军供职的时候,常常把我单独带在身边,但这对我也造成严重的伤害。我一生在求学上所遭遇到的困难,使我终生没有在一个学校毕过业,从小学到大学,每一个学校如果不是被迫离开,就是被学校开除。假定我在人生旅途创造了一些奇迹,这个终生不断被开除、从没有毕过业的现象,应是一项奇迹。回忆求学历程的艰难和坎坷,怀着无限的惆怅。 继续阅读
文/契诃夫
列车长斯特奇金有一天不当班,在他家里坐着柳博芙·格里戈里耶夫娜,一个四十岁上下、相貌端庄、身体壮实的女人。她专事说媒,另外还干许多通常只能背地里悄悄说的事情。斯特奇金不免有点尴尬,不过像平时一样严肃,认真,稳重。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抽着雪茄,说: 继续阅读
文/ 爱丽丝.斯坦巴克
每年,当天气渐凉的时候,我便会想起我的母亲,她总是第一个指出秋天来临的征兆,像黄昏时分天空出现的从邻居家的壁炉里升起的缕缕淡淡的白烟,突然而又急促的鸟鸣,朦胧而熹微的晨光。 继续阅读
文/林清玄
我和父亲觉得互相了解和亲近,是在我读高中二年级的时候。
有一次,我随父亲到我们的林场去住,我和父亲睡在一起,秉烛夜谈。父亲对我谈起他青年时代如何充满理想,并且只身到山上来开辟四百七十亩的山地。 继续阅读
文/席慕容
我有一双塑胶的拖鞋,是在出国前两年买的,出国后又穿了五年。它的形状很普通,就像你在台北街头随处可见的最平常的样式:平底,浅蓝色,前端镂空成六个圆带子,中间用一个结把它们连起来。买的时候是喜欢它的颜色,穿了五六年后,已经由浅蓝色变成浅灰,鞋底也磨得一边高一边低了。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