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度归档:2014年03月

在逃亡路上

在逃亡路上

文/施努累 [德]

男人长着胡子,已经有点老了,对女人来说简直太老了。那里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很小的孩子。孩子不停地哭闹着,因为他饿了。就连女人也饿了,可她一声不吭,当男人向她望去时,她就微微一笑,或者至少试着去笑笑。男人同样饿了。

他们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他们只知道,不能呆在家乡了。家乡被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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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太宰治

等待

文/太宰治

每天我都会在省线的小车站里等人,等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从市场买完东西回家途中,我总会路过车站,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将菜篮放在膝上,茫然地望着检票口。每当往返的电车到达月台,就会有很多人从电车口拥出,蜂拥至检票口。大家一脸愤怒地出示证件、缴交车票,然后直视地步出长椅前的车站广场,朝各自的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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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 村上春树

章鱼

文/村上春树

渡边升寄了一张画有章鱼的明信片给我。章鱼画的下面,以他惯常的歪七扭八的字体,写着这样的句子:“听说小女前几天在地铁里受到你的照顾,非常多谢。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吃章鱼吧。” 继续阅读

送行

送行

文/梁实秋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遥想古人送别,也是一种雅人深致。古时交通不便,一去不知多久,再见不知何年,所以南浦唱支骊歌,灞桥折条杨柳,甚至在阳关敬一杯酒,都有意味。李白的船刚要启碇,汪伦老远的在岸上踏歌而来,那幅情景真是历历如在眼前。其妙处在于纯朴真挚,出之以潇洒自然。平夙莫逆于心,临别难分难舍。如果平常我看着你面目可憎,你觉着我语言无味,一旦远离,那是最好不过,只恨世界太小,唯恐将来又要碰头,何必送行! 继续阅读

我为什么要结婚

我为什么要结婚

文/余华

我决定去看望两个朋友的时候,正和母亲一起整理新家的厨房,我的父亲在他的书房里一声一声地叫我,要我去帮他整理那一大堆发黄的书籍。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厨房需要我,书房也需要我,他们两个人都需要我,可是我只有一个人,我说:”你们拿一把菜刀把我劈成两半吧。”

我的母亲说:”你把这一箱不用的餐具放上去。” 继续阅读

如能再活一辈子

如能再活一辈子

文/Erma Bombeck

日前有人问我,如果我能从头再活一辈子,可有什么地方愿加改变?

没有,我回答说,但是我随后又想:如果我从头再活一辈子,我会少说多听。我会请朋友们来家吃饭,哪怕地毯有污痕,沙发褪了色。我会好整以暇地静聆爷爷回忆他年轻时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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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

文/周国平

小时候喜欢乘车,尤其是火车,占据一个靠窗的位置,扒在窗户旁看窗外的风景。这爱好至今未变。

列车飞驰,窗外无物长驻,风景永远新鲜。

其实,窗外掠过什么风景,这并不重要。我喜欢的是那种流动的感觉。景物是流动的,

思绪也是流动的,两者融为一片,仿佛置身于流畅的梦境。 继续阅读

文学青年

文学青年

文/许知远

这好像是80年代的故事,那时候最流行的求爱方式是,路上拦住一个姑娘说:“你喜欢文学吗?”你要装得一脸惆怅,似乎充满了对祖国前途的忧虑,还有对整个人类精神世界的关怀。然后你特别深沉地和她谈起那些文学,谈那些文学大师的追求。这时候的姑娘肯定会被你的滔滔不绝的天才迷惑,满眼都是虔诚的钦佩,然后特别心甘情愿地跟你走。那时候文学青年是个抢手的称号,对于异性具有特别的诱惑力。这些东西现在看起来像传说或者像出滑稽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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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意义 毛姆

生之意义

文/威廉·萨默塞特·毛姆

如果死亡终止一切,如果我既无死后有福的希望,又不怕祸患,那么我必须问自己,我到这个世界上来干什么,既来了,应该如何为人。

这些问题中,有一个问题的回答很简单,可是这回答太令人扫兴了,大多数人都不愿承认。那就是:人生没有道理,人生没有意义。我们在这里,是在一颗小行星上作短暂的居留,这颗小行星绕着另一颗小星旋转,而那颗小星又是无数星系中的一颗。也许只有我们这颗行星上能有生命。或者在这宇宙的其他地方,别的行星可能已经在形成一种适合于某种物体生存的环境,可能正是这种物体经过亿万年漫长的时间逐渐生成了今天的我们这些人。 继续阅读

朋友圈子 大卫·伊格曼

朋友圈子

文/大卫·伊格曼

在死后,你会发觉,尽管周围的一切确实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好,但一切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你早晨还是要起床、洗脸、刷牙。早晨上班前,你要亲吻你的爱人和孩子。交通状况没有以前正常时那么拥堵了。你工作的大楼里也没原来那么热闹,其他单位所有的人似乎都去休假了。但是,你办公室的每一个同时都在,他们友善地欢迎你回来。你好像很奇怪的突然更受欢迎了。你碰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你以前认识的。此时,你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生活在“来生”:全部的世界都是由你以前碰到过的人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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