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天空里,明星如棋子似地散布在那里。比较狂猛的大风,在高处呜呜地响。马路上行人不多,但也不断。汽车过处,或天风落下来,阿斯法儿脱的路上,时时转起一阵黄沙。是穿着单衣觉得不热的时侯。马路两旁永夜不熄的电灯,比前半夜减了光辉,各家店门已关上了。 继续阅读
分类目录归档:文章
冬天的萝卜 李娟
前两天和朋友谈到窖冬菜的事,不由得想起了前年冬天的萝卜。
前年入冬前,我继父突然来到我家里(他和我妈一个在县上一个在乡下,平时分开生活的),扛着一大袋子萝卜。他说:“娟啊,得把它埋了,不然坏得快。”
我家没地窖。要窖冬菜,得在后院菜园里挖坑埋了。地底的温度不高不低,较适合保存蔬菜之类的食物。 继续阅读
女子问题 胡适
我本没有预备讲这个题目,到安庆后,有一部分人要求讲这个,这问题也是很重要的,所以就临时加入了。
人类有一种“半身不遂”的病,在中风之后,有一部分麻木不仁;这种人一半失了作用,是很可怜的。诸位!我们社会上也害了这“半身不遂”的病几千年了,我们是否应当加以研究? 继续阅读
孩子为什么一定要上学 大江健三郎
在我迄今为止的人生历程中,我曾两次思考这个问题。重要的问题即使折磨人,也只能认真去思考,并且这种思考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即使问题没有得到最终解决,但曾经拿出时间对它认真加以思考本身,会在你将来想起它的时候,懂得它的意义。 继续阅读
文牛 老舍
干哪一行的总抱怨哪一行不好。在这个年月能在银行里,大小有个事儿,总该满意了,可是我的在银行作事的朋友们,当和我闲谈起来,没有一个不觉得怪委屈的。真的,我几乎没有见过一个满意、夸赞他的职业的,我想,世界上也许有几位满意于他们的职业的人,而这几位人必定是英雄好汉。拿破仑、牛顿、爱因司坦、罗斯福,大概都不抱怨他们的行业“没意思”,虽然不自居拿破仑与牛顿,我自己可是一向满意我的职业。我的职业多么自由啊!我用不着天天按时候上课或上公事房,我不必等七天才到星期日;只要我愿意,我可连着有一个星期的星期日! 继续阅读
我是个窃贼 阿·康帕尼尔
“是的,我是个窃贼。”老头伤心地说,“可我一辈子只偷过一次,那是一次最奇特的扒窃,我偷了一个装满钱的钱包。”
“这没有什么稀奇的。”我打断了他的话。
“请让我说下去。当我把偷到的钱包打开装进自己的衣兜时,我身上的钱并没有增加一个子儿。”
“那钱包是空的?”
“恰恰相反,里面装满了钞票。”
这引起了我的好奇,于是我给他斟了满满的一杯葡萄酒。 继续阅读
人类的群星闪耀时 茨威格
没有一个艺术家会在他一天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始终处于不停的艺术创作之中;所有那些最具特色、最有生命力的成功之笔往往只产生在难得而又短暂的灵感勃发的时刻。历史——我们把它赞颂为一切时代最伟大的诗人和演员——亦是如此,它不可能持续不断地进行新的创造。尽管歌德曾怀着敬意把历史称为“上帝的神秘作坊”,但在这作坊里发生的,却是许多数不胜数无关紧要和习以为常的事。 继续阅读
脸与法治 林语堂
中国人的脸,不但可以洗,可以刮,并且可以丢,可以赏,可以争,可以留,有时好像争脸是人生的第一要义,甚至倾家荡产而为之,也不为过。在好的方面讲,这就是中国人之平等主义,无论何人总须替对方留一点脸面,莫为已甚。这虽然有几分知道天道还好,带点聪明的用意,到底是一种和平忠厚的精神。在不好的方面,就是脸太不平等,或有或无,有脸者固然极乐荣耀,可以超脱法律,特蒙优待。而无脸者则未免要处处感觉政府之威信与法律之尊严。 继续阅读
蔡二少爷 冯骥才
蔡家二少爷的能耐特别——卖家产。
蔡家的家产有多大?多厚?没人能说清。反正人家是天津出名的富豪,折腾盐发的家,有钱做官,几代人还全好古玩。庚子事变时,老爷子和太太逃难死在外边。大少爷一直在上海做生意,有家有业。家里的东西就全落在二少爷身上。二少爷没能耐,就卖着吃,打小白脸吃到满脸胡茬,居然还没有“坐吃山空”。人说,蔡家的家产够吃三辈子。 继续阅读
一只杂种 卡夫卡
我有一只奇特的动物,一半像小猫,一半像羊羔。它是我从父亲的财产中继承来的一件遗物,不过它到我手里之后才发育长大。以前它羊羔相多而小猫相少,但现在两者基本相等,猫头猫爪,羊羔个头,羊羔体型,眼睛与两者都像,闪闪发亮,充满野性。毛很柔软,紧贴在身上。动起来不但会连蹦带跳,还会潜伏而行。它蜷伏在窗台上的太阳地里打呼噜,一上草地便疯跑起来,几乎再也抓不住它。见到猫它便逃之夭夭,但却喜欢袭击羊羔。月夜里屋檐沟是它最喜欢走的路。它不会喵喵叫,极为厌恶老鼠。它能在鸡圈旁潜伏几个小时,却从未趁机谋杀。 继续阅读